从高空中鸟瞰杜拜城,有如一片超大型的主板,规划细致整齐的街道桥梁,像是密密麻麻的电路,地面上栉比鳞次的楼房,则像是各式各样的电子零组件。杜拜王国属于阿拉伯联合大公国其中第二大的酋长国,领导人Sheikh Mohammed是打造新杜拜城的灵魂人物,2006年他曾经豪气干云的说,要创造出世界第八大奇景,几年下来这个用金钱与科技打造的杜拜城,除了著名的帆船饭店外,还有世界第一高楼的杜拜塔与四个人工岛。杜邦城在60年代原本还是一个小渔村,在黄沙滚滚的沙漠边,创造出这样繁华的市集,没有如幻似真海市蜃楼的想象力,还真做不到。

然而就在杜拜塔完工启用不久,今年11月25日Sheikh Mohammed提出杜拜世界债务展延的要求,不仅引起全球金融股市的震撼大跌,市场人士也无不担心掀起另一波的金融危机。杜拜世界是杜拜最大的国营企业,因为推行各项建设的债务高达近600亿美元,这是典型好大喜功的结果,只是为了奇景而建设,人才与资金都得靠外国来支应,就像在建造一颗超级的金融不定时炸弹,随时都可能爆炸带来灾难。既然如此,为什么还是有人愿意出钱出力?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很「杜拜」,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最聪明,不会是最后的受害者,转一个手,自己有赚到就好了。

事实上,害人者人恒害之,这一次的债务危机将使杜拜城无以为继,由于被穆迪、标准普尔机构国际信用评等评为「垃圾级」,所有重大建设恐将面临停摆,如果资金抽走、人也走光了,那么金碧辉煌的街路楼房也只是一堆破铜烂铁,只能当称斤称两的废料来处理,这不是海市蜃楼是什么?不过这个世界毕竟唇齿相依,阿联最富有的阿布扎比可能会伸手援救,或许也可以趁此逢低买进,可能继续营造更大的泡沫,也可能是实事求是的深耕栽培与利用厚生,这一点就看他们能不能确实记取教训了。

以上所说的虽然是「杜拜梦」,对于科技业而言是不是很熟悉呢?在电子产业里,很多业者都是为了新奇而创造科技,以为科技可以带动一切,盲目的追求不必要的产品开发,以及不必要的竞业扩充。想想看,电子产业短短30年里,至今屹立不摇的企业有几家?只不过几年前,价值上万元的500MB硬盘,现在已是破铜烂铁,很多人花了大把金钱,用没有多久就是一场空,而且这样的循环一定会回到业者身上,只是比较聪明,比较会玩财务杠杆的人活得久一点罢了,不过不要得意,爬得越高,跌得越深,这世界还是很公平的。

那么,不追逐「杜拜梦」,要追逐什么呢?很简单,就是要追求人的价值,而且要彰显每一个人存在的价值,当每一个人的价值都得到肯定时,那还会有泡沫的问题吗?天地是人们创造出来的,就得回归到各人身上去,这个世界既不是科技决定论(地),也不是市场决定论(天),而是人本身生命的意义在决定一切,所谓「天时不如地利,地利不如人和。」在亲亲而仁民,仁民而爱物的本质下,所有的发展都会是永恒的意义与价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