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灣廠商的活力與韌性,一向是為人所稱道的經濟奇蹟,不管是經營加工出口區、高科技產品代工生產,乃至於現在的群聚整合(台灣接單→設計加工→中國生產),都是終年絡繹於途的台商所辛苦奮鬥出來的一條路。沒有錯,路是人走出來的!然而這種為人作嫁、拾人牙慧或me too、cost down的路,總是會越來越難走,甚至到最後不得不拱手讓人,台商只能徒乎負負、不知所措。因此,台商在未來應有的轉型與新出路,一直是近年來產、官、學、研等有識之士所關心與議論的一件大事。

第78屆奧斯卡獎金人像,Source:Academy Award。
第78屆奧斯卡獎金人像,Source:Academy Award。

最近有一位揚威全球的名導演李安,頻頻獲得國際電影大奬,同業間對他的肯定自不待說,更值得注意的是他以出生台灣的背景,何以能夠在頂尖的電影文化事業上大放異彩?這一點,相信在他得到奧斯卡金像獎的最佳導演與最佳影片之後,會更為人所津津樂道。李安能帶動國際的潮流、創新市場的價值,難道台商就不能在全球業界平步青雲、走向頂端?答案應是耐人尋味且錯綜複雜的因果關係,不過這類探討也有助於台商了解自己的能力與所處的環境。

首先從能力方面來說,大部份在堅苦中走出一片天的台商,他們的聰明才智應該都是不輸李安之流的人物,某方面而言,還更具靈活與刁鑽的本事呢。所以大部份台商的能力應該都足以躍上國際舞台,就像一般美商、日商一樣縱橫商場、運籌全球,這是台商基本要自我肯定的地方,接著才能談其它條件的配合。因此,從這一點來看,李安的成功,也可以給許多台商一種無形的激勵,也就是說台商並非沒有領導創新的能力,而是其它方面不允許或不成熟。

李安畢竟是華裔美國人,依循美國的環境,使用美國的系統,拍的是美國片,這樣看起來也就不足為奇了。很多台灣出生的華裔美國人,在美國也都能成為成功的企業家,例如NVIDEA的總裁黃仁勳、雅虎的楊致遠,還有在很多方面表現傑出的科學家、工程師等等,他們的能力都很好,創意也都一流,但如果換到台灣的環境來發展,恐怕就會被抹煞了,不是鬱鬱不得志,就是只好另尋出路,做做現成的me too生意。

所以,台商現在卡在進退維谷的十字路口,是本身環境的限制問題,這一點其實大家也都相當了解。但李安的成功故事,仍可帶給台商許多新的思考模式與發展空間,一是台商可以利用美國或歐洲系統來做國際性的事業,宏碁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,他們在歐洲相當成功,也啟用義大利籍的經理人,現在則完全以Acer的名號來開創中國市場,也打算據此重回美國市場,一洗過去台商在美國市場失利的恥辱。

其二是李安之所以會受到青睞,跟他的文化背景也有很大的關係,因為現在中華文化的內涵,也是全世界尋求進步發展的顯學之一,李安的華人背景、文化基礎,在在都是令西方主流文化感到好奇與學習的對象,因此由他詮釋的文藝片、同性戀電影,還有台灣背景的男女故事、中國傳統的武俠片等,都能受到全世界的關注,並獲得市場的肯定。所以,這也是台商可以尋求的另一層出路,多思考中文文化性的創意主題,乃至於融合東西方文化所特有的台灣味,都是可創造國際新主流的空間。上面兩條路,從李安的成功而隱約可見,台商可以進一步去開創,否則只能「苦恨年年壓金線,為他人作嫁衣裳」了。